Tuesday 4 September 2012

最残忍的约定


现在,真的不合适。
我不在乎。我愿意等你。
别这样说,真的,我不值得你这么等我。
值不值得,由我说了算。
你,值得更好的。要不,找到更适合你的,你就去追求吧,别因为我而让错过了你的幸福。
嗯,这句话说得对。
呼,你明白就好。
我的意思是,你要是找到更好的就去吧。而我,会一直在这里等你。”
啊?
不要把我的爱当做是一种羁绊,把它当做一个避风港。只要你心里明白,无论在什么时候,有那么一个人依然会在这里等你,这就够了。”
“这对你根本就不公平。”
“爱你,就不会在乎所谓的公平与不公平。”
“你……
他转身,离开了,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,还有她被扰乱的思绪。
……傻子。”她,第一次那么不冷静地落下了眼泪。

三天没见面,日夜的思考,没有让自己想到解决的方法,反而越想越乱。
“夏,你那护花使者呢?”
“我真不明白你们,明明那么般配,不过一个冷静得过分,另一个面对喜欢的人时就像个闷葫芦一样。唉,你们不急,可我们这些身边的人比你们还更加着急啊。”
“就是,你就不担心他会放弃?”
“是嘛,他条件很好呢!”
我苦笑,心道:我倒是想他放弃,可惜他一定不会。
“哎呀,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嘛?”
面对好友们的步步逼问,我不自觉地轻蹙眉头。
“怎么了?”天籁般的声音从天而降。我再次暗叹,他总是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。回头一望,那个拥有阳光天使般的笑容的男子正笑脸盈盈地望着我,眼底的包容与关心让我心中的愧意更深。
“该不会,你们在欺负她吧?”缓缓地走过来,虽然脸上笑意正浓,可是散发出来的气场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。他,从来不需要疾言厉色就能震慑全场。心中突然感受到被保护的暖意,脸上也慢慢浮现出笑容来了。
“没有!我们怎么敢欺负你的爱人呢?”
“景,你们慢慢聊啊,我们不打扰你啊。”
“哎呀,瞧瞧,冰山小姐笑了呢。”
“嘘,你还真不怕景啊?忘了上次的教训了?”
一群损友半真半假地说道,然后打了个眼色,识趣地离开了。

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时转身,面向蓝天。
“你吓到他们了。”我缓缓说道,企图打破僵硬的气氛。
“没吓到你就好了。”他很配合地回应。
“怎么会呢?你其实一点都不凶啊。”真的,因为他从来不曾对我凶。
“我不是说刚才。”他顿了顿。“我说的是,三天前。”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。
“其实,你真的没有必要给自己立下这么一个残忍的约定。”我叹气,幽幽说道。
“不要随意猜度我的想法。对我来说,等待不一定是种酷刑,换个角度来想,它对我而言其实是一种甜蜜的期待。我明白你的顾虑,你担心我们都不够成熟,无法好好经营一段感情,最后只会像其他恋人一样遗憾收场。我不怪你,因为我知道,你心中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很在乎。”他抬头望向天空,然后闭上眼睛说道。
眼眶突然微微发酸,他,终究是最明白我的人。
“给我个期限吧,当做是时间对我们的考验。”他没有睁开眼睛,只是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泄露了他心中的紧张。
“毕业。”我脱口而出。
“行,你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。”他转身离开了,留下了一块手帕,还有无声流泪的我。

“唉,你今天都毕业了,可怎么还是没有和他在一起啊?”
“不会是筱芬成功追上他了吧?”
“哎,我就说你嘛,当初……
她们后来说的我都听不见,因为心中忐忑的鼓声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。
“你今天,毕业了。”身体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,我深吸一口气,转身望着他。
“不用担心,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。今天来这里,纯粹是为了祝你前途似锦。”我松了一口气,感激他的体谅,却忽略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。
“谢谢你。”然后,我们没有说话,只是一起在校园走道上慢步行走。

那次,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。后来的毕业典礼,他都没有来参加。偶尔的联络,就只是在节日和生日时,互相传送祝福短讯。从一开始的惶恐,到后来好不容易的平静,我想,他真的放弃了吧。

今天是硕士班的毕业典礼。望向观众席,我见到了许多已经成双成对的闺密,唯独不见那个心中所期待的人。苦涩的笑了一下,我领了毕业证书,带着麻木的笑容参加宴会,最后好不容易摆脱了闺密和同学们,走到了一棵雨树底下。

“你今天,毕业了。”同一句话,隔了七年以后再说,效果却依然那么震撼。不愿意让他看见眼框里的泪水,我赌气地拒绝转身。
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叹,他抱着我说:“让我等了七年,这就算是对你小小的惩罚吧。”
眼泪流得更凶,我抿紧双唇,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不会是想要继续读博士、搞研究来惩罚我吧?要是这样的话,我可不等了。”我听了,猛然转身,只见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。
“怕了?我说我不愿意等了,是因为想直接跳过恋爱阶段,把你娶回家。然后,你爱读多久就读多久吧。损失的可是你,我心里踏实就足够了。”我听了顿觉愕然,不敢置信地望着他。

一会儿以后,我们相视而笑。而后,他牵着我的手离开,在夕阳下留下了长长的背影。